1948年10月10日上午11点,阙汉骞把沾满硝烟的作战地图重重拍在桌上,指挥部里顿时鸦雀无声。这位刚吃了败仗的将军瞪着通红的眼睛,活像只被激怒的斗鸡。四个师的兵力轮番冲击塔山,愣是让对面土八路打得鼻青脸肿撤下来,这事儿搁谁身上都得急眼。
"老几位都瞅见了,共军这王八壳子硬得很。"阙汉骞操着浓重的湖南腔,手指戳向地图上锦州方向,"要俺说,干脆让54军继续佯攻塔山,62军从侧翼迂回过去,直接给范汉杰解围!"话音未落,62军军长林伟俦"蹭"地站起来,广东话里都带着火药味:"阙军长这是要我们62军当孤胆英雄?锦西到锦州这条羊肠子路上,共军埋伏的可是林彪的主力!"
正吵得面红耳赤,门帘"哗啦"一响,战地督察组组长罗奇带着股香风迈进指挥部。这位总统特派员梳着油光水滑的背头,锃亮的皮靴踩得地板咚咚响,活像戏文里唱的"八府巡按"。阙汉骞心里暗骂"罗千岁又来摆谱",脸上却堆出笑模样,把作战方案又絮叨了一遍。
罗奇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吹着茶叶沫,心里早打好了算盘。他哪能不知道阙汉骞的小九九——54军是嫡系,62军是粤系,这明摆着让杂牌军去送死。茶杯往桌上一墩,京片子说得字正腔圆:"诸位,总统钧令是要咱们正面突破塔山,跟锦州守军会师。62军要是单独迂回,成了饺子馅可别怨我没提醒。"
指挥部里顿时炸了锅。唐云山偷偷跟彭泽如咬耳朵:"好家伙,督察组都敢直接指挥作战了?"林伟俦气得直搓手,他这支广东子弟兵从抗日打到内战,啥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。阙汉骞脸黑得像锅底,心里把罗奇祖宗十八代都问候遍了——你罗奇站着说话不腰疼,老子的8师上午都折损两个团了!
"罗组长,共军阵地前摆着二十多挺重机枪,波浪式冲锋?那不成割韭菜了!"阙汉骞阴阳怪气地怼回去。罗奇也不恼,掏出白手绢擦擦嘴角:"阙军长,总统府的作战纪要第38条写得明白,要发扬赵子龙师敢打敢拼的精神..."这话可捅了马蜂窝,谁不知道独立95师当年在华北被共军打得丢盔弃甲,现在倒充起大尾巴狼了。
后来侯镜如在回忆录里写得明白,罗奇这手看似护着62军,实则是怕迂回部队钻进林彪的"口袋阵"。但当时在场的人可没想这么远,林伟俦的参谋私下嘀咕:"罗长官该不会是看上咱们军的广东厨子了吧?听说他最爱喝老火靓汤..."气得林伟俦当场摔了茶杯。
最绝的是两天后,罗奇真把自己的嫡系独立95师填进了塔山这个绞肉机。看着那些戴德式钢盔的士兵像下饺子似的往火线上冲,54军的参谋们直嘬牙花子:"得,这位罗千岁狠起来连自己人都剁啊!"后来统计战报,95师伤亡过半,罗奇在指挥部里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,哪还有半点督察组长的威风。
多年后军事学院的沙盘推演课上,教官讲到塔山战役总要提这茬:"诸位看看,当年要是采用阙汉骞的迂回方案..."话没说完就被学员打断:"教官,您这是马后炮!当时换谁指挥都得懵——对面四纵守塔山的可是吴克华,这位爷打阻击比王成还狠呢!"满教室哄堂大笑,只有角落里有个老教授摇头叹气,他当年就是95师的机枪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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